【观察思考】

中国红十字会救援鲁甸地震述论

欧贺然

 

2014年8月3日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发生强烈地震，造成重大生命财产损失。地震发生后，中国红十字会迅速作出反应，在总会的指挥和协调下，各地红十字会迅速行动，驰援鲁甸。本文就此问题略作考察。

一

2014年8月3日16时30分，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境内（北纬27.1度，东经103.3度）发生里氏6.5级地震，震源深度12公里。此次地震的震中位于鲁甸县龙头山镇，处于昭通——鲁甸断裂带，震区200公里范围内历史上有5级以上地震记录44次，2013年震区100公里范围内发生3次5级以上地震。截至2014年8月11日8时共记录到余震总数为1335个。其中4.0-4.9级地震4个，3.0-3.9级地震8个[①]。

鲁甸县位于云南省东北部，地势东西两侧高，中间低平，地貌错综复杂，人口稠密。农村房屋以砖混合土木结构为主，普遍未经抗震设防，抗震性能差。据云南省民政部门统计，截至8月4日14时，鲁甸地震已经造成昭通市鲁甸县、巧家县、昭阳区和曲靖市会泽县108.84万人受灾、398人死亡、3人失踪、1801人受伤，22.97万人紧急转移安置；2.55万户7.98万间房屋倒塌，3.92万户12.40万间房屋严重损坏，15.12万户46.61万间房屋一般损坏[②]。由于一些地区电力、通讯、道路中断，根本无法将遇难人数信息送出。而且，当地正处于雨季，滑坡、泥石流时有发生，遇难人数一直在增加。初步统计，地震造成公路受损43.26km，经济损失86万元；桥梁受损5处，经济损失250万元；道路塌方31处，经济损失310万元；山体塌方21000方，经济损失210万元；沟渠垮塌、损毁15.16km，经济损失450万元；供水管道损毁25km，经济损失250万元。据不完全统计，此次地震共造成经济损失4.6026亿元[③]。

二

地震发生后，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高度重视，立即作出重要指示，要求当前把救人放在第一位，努力减少人员伤亡，妥善做好群众安置工作。有关方面要抓紧了解灾情，组织群众避险，全力投入抗震救灾。要加强余震监测预报，密切防范次生灾害发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作出批示，要求有关部门千方百计抢救被掩埋和受伤人员。要确保群众有饭吃、有衣穿、有干净水喝、有临时住处、有病能得到及时治疗。要保障救灾物资、人员运输和通讯畅通，维护灾区社会秩序[④]。“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作为人道救助团体，中国红十字会更是积极投身救援工作，把社会各界的爱心及时传递到灾区人民的手中，帮助他们渡过难关，重建家园。

（一）了解灾情，作出紧急部署

灾情发生后，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及时向云南省红十字会了解灾情。根据灾情立即派出灾情评估工作组，协助当地红会救灾。云南省红十字会常务副会长段鸿及时安排昭通市红十字会派出工作组前往灾区了解灾情，迅速组织召开执委会议，启动应急响应预案，发动社会募捐支援灾区；派出由省红十字会牛有媛副会长带队，有总会、省红会备灾救灾中心人员参加的救灾工作组，赶赴灾区[⑤]。由于交通受阻，救灾工作组只好徒步前往震中。在废墟中徒步十多公里，一边是沟壑，一边是层出不穷的塌方和滑坡，余震不断，险情不断。[⑥]经过近3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于8月4日凌晨抵达了灾情最重的鲁甸县龙头山镇，评估灾情、了解灾区需求，同时紧急派出了救灾骨干在鲁甸灾区设立抗震救灾前线指挥部。此次抗震救灾中，中国红十字会共派出两批工作人员和18只救援队共470人赶赴灾区，开展生命搜救、物资接收、运转和发放工作。

（二）募集物资，解燃眉之急

总会第一时间统筹全国的救灾物资、地震救援队，向地震灾区挺进并紧急从昭通、云南红十字会备灾仓库调拨了200顶帐篷、2000床棉被、2000件夹克衫和1000个家庭包等救灾物资于当晚迅速运往震中鲁甸县[⑦]。

地震发生后不到1小时，第一批救灾物资已经装车。“昭通正好设有物资储备库，里面总会储备的物资基本都用上了，还从昆明补给了一些。”总会赈济救护部灾害管理处处长吴宏军说。

地震3个半小时后，中国红十字蓝天救援队全国各分队集结完毕，等候调遣。4日15时，蓝天救援队首批41名队员已经到达震中开展应急救灾工作。8类21支国家级搜救队集结完成，随时根据灾情发展向灾区进发。

地震4小时后，云南省红会已向总会传来赈灾需求表——根据标准规范，10张表格分门别类地列出救灾物资的来源、种类、数量、需求地点和发放情况等。

中国红十字会博爱基金、中国红十字基金会幸福天使基金联合启动“以爱育爱，驰援鲁甸”幸福天使“美丽中国行”云南特别救护行动，协调爱心企业贝因美通过幸福天使基金向灾区群众紧急调拨价值800万元奶粉及营养米粉、营养面条、肉酥、蔬果泥等辅助食品，用于当地群众的生活所需。

截至8月4日，震后24小时内，中国红十字会已接收社会捐赠款物3835.75万元。其中，各爱心企业向红十字会捐赠款物为2900万元，占捐赠总量的75.6％；社会各界向红十字会捐赠款物为935.75万元，占捐赠总量24.4％[⑧]。截至9月3日，中国红十字会系统共接受鲁甸地震捐赠款物约3.75亿元，其中捐款约2.57亿元，捐赠物资价值约1.18亿元[⑨]。这些捐赠款物主要用于四个方面，一是食品、粮食、水等食品类紧急救援物资；二是帐篷、棉被、衣物以及家庭包、厨具包、卫生包等非食品类紧急救援物资；三是大众卫生（厕所）、供水等救援设备；四是各类救援队伍开展紧急救灾工作的必要支出[⑩]。

（三）奔赴灾区，帮助受灾群众

8月3日，在总会的统筹之下，多支救援队奔赴灾区，开展抗震救灾工作。其中有山水相连的四川省红十字会的红十字救援队、山东青岛市红十字会的红十字蓝天救援队、山海情救援队，北京红十字蓝天救援队等，第一时间投身人道救援工作。

8月4日，中国红十字救援队领队、中国红基会常务副理事长孙硕鹏率救灾工作组赶往灾区。5日，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郭长江抵达灾区，与云南省政府抗震救灾总指挥部接洽，根据前期工作进展，部署下一步工作。根据上级“确保灾民有饭吃、有衣穿、有干净水喝、有临时住所、有病能得到及时治疗”的指示，云南省红十字会应急救援队及时开展应急供水作业，搭建卫生厕所[11]。中国红十字会向灾区派遣经济搜救、赈济、大众卫生、供水等多支专业救援队，向灾区调拨了大批物资，包括帐篷、被子、夹克、家庭包和食品、饮用水等。

甘家寨，鲁甸地震中受灾最严重的村庄。8月3日的地震中，由于大面积山体滑坡，位于鲁甸县龙头山镇赵皮山半山腰上的甘家寨子被滑下的近千万方土石淹没，没被淹没的房屋则被冲入牛栏江内。灾害发生后，幸存的群众移居小寨中学。但眼看着学校很快就要开学，给他们提供住所迫在眉睫。经与当地政府沟通，决定由中国红十字会承建安置点，选址小寨乡，集中安置甘家寨的受灾群众。救援队还给村民送去各种生活物资，以解燃眉之急[12]。

继2013年芦山地震后，分领域、专业化的中国红十字应急救援体系在鲁甸地震中再次发挥重要作用。供水救援队为灾民提供纯净水。为解决灾区用水安全问题，8日下午云南省红十字会供水救援队在龙头山镇葫芦路桥社灾民安置点饭棚上方的一处平地，安置了一个蓄水量达5吨的水袋，将水管一直铺设到大棚里，做饭、用水非常方便。云南红十字会赈济救护部副部长介绍，截至12日下午6时，供水救援队已经送水105吨，帮助7100余人喝上纯净水[13]。大众卫生救援队搭建厕所，既能解决灾区群众和救援人员的“方便”问题，还可有效避免疾病传播，确保“大灾之后无大疫”。截至8月12日，大众卫生救援队已在龙头山镇各灾民安置点搭建安全应急厕所42组。

（四）情系灾区，各地红会援助鲁甸

在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的号召和统筹指挥下，各地红十字会积极投身到救灾工作中。

青岛红会应急救援队第一梯队11名队员8月4日晚9时抵达距离震中20公里的小寨村。因山体滑坡，车辆无法通行，队员徒步进入灾区，抵达龙头山镇，连夜执行搜救任务[14]。以龙头山镇为中心，来自四面八方的红十字人道救援力量源源不断向灾区集结。四川红十字蓝天救援队、云南红十字救援队等也星夜兼程赶赴灾区。

8月4日17时，湖南省红十字会救灾服务队已经做好准备，第一批救灾物资包括20吨大米，100顶帐篷，500个家庭包，500床棉被，210床凉席及其他物品共计53万元救灾物资开始紧急装车，启程前往灾区参与紧急救援行动[15]。

根据中国红十字会总会的安排，青海省红十字会从赈济、医疗、民族3支救援队中抽调10名应急救援队员，于8月8日奔赴鲁甸执行救援任务。他们接受中国红十字会现场指挥部统一安排，承担灾区群众安置、救灾物资分发、灾区医疗救援等工作。

8月10日，云南省红十字会心理救援队赴鲁甸小寨镇灾民安置点，为从龙头山镇转移来的灾民开展心理疏导，帮助他们走出心理阴影。在安置点建立基地，组织开展针对儿童的电影放映、绘画、跳绳等心理支持活动以及针对受灾群众和救援人员的地震灾害心理开展自助知识传播活动。79岁的王文学本该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但一场地震之后，家里只剩下他和12岁的孙子小兴。搬到安置点的头几天，除了到厨房做饭，王文学从不出门。小兴和孩子们出去玩的时候，他就独自留在屋子里喝闷酒。看着老人一天天变得越来越颓废，救援队员心里很不是滋味。借老人到儿童活动站看望孙子的机会，救援队员和老人主动搭话。从简单寒暄到深入交谈，队员和老人熟络起来。饭前饭后，他们主动找老人聊天，给予老人陪伴和安慰。在队员们的开导下，王文学的精神状态渐渐好转。8月23日，救援队从小寨中学搬往甘家寨红十字安置点，王文学主动过来帮忙[16]。截至8月18日，云南省红十字会心理救援队共计为142人开展心理评估，开展个别心理晤谈78次，组织20名青少年开展绘画等社会心理支持活动39次。培训生命关怀学会志愿者2人，其他社会志愿者6人[17]。

鲁甸地震发生后，赶到红十字会捐款的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络绎不绝，一笔笔捐款、一颗颗爱心汇聚，成为帮助灾区人民渡过难关最温暖的力量。

8月6日上午，83岁的钱春财老人来到江西省新余市红十字会，将修鞋一年多积攒下来的2100元捐给地震灾区，他说：“党和政府给了我幸福的晚年，我要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回报社会。”[18]像钱老这样的爱心人士比比皆是。8月7日，一名8岁的小女孩在家长的陪同下来到绍兴市红十字会向灾区捐出了200元压岁钱。随后，一位88岁的曹姓老人坐公交车来到红十字会，捐了2000元爱心款，当工作人员为老人开具票据时，看着那眼熟的名字，才得知这不是老人的第一次捐款，老人曾在玉树地震时也慷慨解囊[19]。许多人在默默捐赠后都不愿留下自己的姓名，他们的真情、大爱，令人感动。

鲁甸地震发生后，北京市红会立即启动灾害应急救援预案，成立云南抗震救灾指挥部，集合4支专业救援队，并拨付50万元救灾款支援灾区。市红会从备灾仓库中调出1000顶帐篷和1000个家庭救助箱，并根据灾区需求随时调整物资。河南省红十字系统全力以赴投入支援云南鲁甸抗震救灾行动。截至8月7日16时，省红十会系统共接收社会各界捐赠款物价值584.1151万元，其中爱心款284.1151万元，物资价值300万元[20]。其他红会也积极行动，支援抗震救灾。

三

在这次地震救援行动中，作为人道主义组织的中国红十字会，发挥了政府人道领域助手的作用。总会及各级分会积极配合，募集物资、善款，派遣救援队深入震中地区，帮助灾区人民渡过难关。

纵观此次救援活动，以下几点值得我们关注：

首先，鲁甸地震救援工作再次为中国红十字会的紧急救灾工作提供了经验。在今后的灾害救援行动中，中国红十字会要努力争取进入政府紧急救援决策体系，以便掌握最新信息，更好地配合政府做好救援工作；要注意和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沟通协调，全面了解和掌握各方面信息；全国红十字会系统要实现统一指挥、统一行动；要进一步规范捐赠物资标准，规范物资的发送、接收和发放程序；应逐步建立专业的宣传队伍。

其次，在此次救援中出现了一些“新面孔”——捐赠人代表。总会组织这些捐赠人代表赴鲁甸灾区开展志愿服务活动。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王海京表示，此次活动是中国红十字会在捐赠人服务工作中的一次新的尝试。希望通过此次活动让捐赠人更加了解红十字会及其救灾工作，也让捐赠人在亲身体验中感受红十字会的规范性和透明度，从而维护和加强与捐赠人的关系，增强他们对红会的信任和认同，建立捐赠企业和红十字会之间的长期合作[21]。

总之，中国红十字会最好的宣传方式就是努力工作，只有竭尽所能为有需求的群体提供服务，积极解决老百姓关心的问题，让公众能够亲眼看到红十字会工作带来的积极影响和良好效果，才能增加公众对红十字会的信任和认同。各级红十字会要进一步加强自身建设，继续发扬“人道、博爱、奉献”精神，忠实履行红十字会各项职责，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做出更大贡献。在此次救援中，中国红十字会的工作成绩卓著，但是红会也应该更加积极主动的投入到灾后重建工作中去，帮助灾区人民重建家园，过上幸福生活。

（作者单位：苏州大学社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