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十字报》刊登《任锡汾:“遗爱长留”》
2019年3月5日《中国红十字报》发表刘思瀚、池子华的《任锡汾:“遗爱长留”》一文,全文转载如下:
在中国红十字运动史上,来自民间的创始人除了沈敦和、施则敬外,还有一位重要参与者不能忽视。他就是任锡汾。
义赈好手
任锡汾,字逢辛,江苏宜兴人,1876年举人,官至四川川东道。他不但因精于政务而被赞誉勤廉贤能,还十分热衷慈善事业,亲民爱民。
1876年,刚刚中举的任锡汾,为救恤山西地区因连年饥荒的穷苦百姓,呼吁富有余力之士“节省分文以助赈”,帮助当地乡民劝募善款数万金。
1879年,京城一带发生水灾,任锡汾“慨然劝募”,设法筹集银十余万两,并亲自前往灾区,为受灾饥民提供米粮衣被。为了避免出现冒领救济物资的情况,任锡汾还一一核实灾民的身份信息。此后,他创设医药局,为难民施诊送药,“全活无数”。
1888年江浙两省遭遇水灾,时任两江总督的曾国荃素闻任锡汾“义赈好手”盛名,特命他负责水灾救援事宜。任锡汾接命后,立即发动义赈同人,竭力劝募,最终筹到百万善款,亲赴灾区放赈,拯救众多灾民。
任锡汾的仁心义举,得到曾国荃的高度赞赏,上奏朝廷,为之请赏。清政府很快便派他两度出任杭嘉湖道员,后又派往四川出任川东道员,兼理重庆地区的行政事务。
任锡汾上任之后,出台措施稳定粮价,兴修水利,使得“辖境大安”。正当任锡汾准备大展拳脚,推行新政之时,他却因一时心软,未能及时处理当地民众与外国传教士的冲突而被清廷革职,丢掉了“乌纱帽”。
仕途终结,任锡汾全身心投入慈善救济事业。恰在此时,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爆发,他第一次与“红十字”相遇。
庚子“济急”
1900年,新世纪的开端,中华民族却迎来了一场惨痛的“国难”——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慈禧太后与光绪帝逃至西安,未逃离京津地区的官商士民却进退无路,求生无门,亟待人道援助。
为了救助北方难民,严信厚、施则敬等义赈领袖在陆树藩“仿照泰西红十字章程”创设中国救济善会的启发下,也“仿照红十字会意”开办济急善局(不久改称东南济急善会)。作为声名远扬的义赈好手,任锡汾受邀加入其中,与施则敬一同在上海统筹全局,规划济急善会的救援行动。
在任锡汾等人的努力之下,济急善会最终筹集50余万两善款,在护送南方难民返回原籍的同时,向北方难民散米施粥,竭力救助。办理济急善会的经历,使任锡汾对“红十字”多了一份理解与认识,这是他日后参与上海万国红十字会创建的重要契机。
草创之功
1904年初,日俄战争在中国东北地区打响,腐败无能的清政府不仅无力阻止本土遭受战争浩劫,甚至在列强的干涉下宣布“局外中立”,将辽河以东地区划为交战区,任由日俄双方蹂躏践踏。
不忍目睹同胞遭此浩劫,以沈敦和、施则敬为首的上海绅商迅速行动起来,借鉴庚子年间的救援经验,“拟援万国红十字会例”,创建“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准备前往东北救援被难同胞。但尚未分出胜负的日俄双方不承认“红十字普济善会”这一非正式组织,救援工作无法施展。最终,在传教士李提摩太的臂助之下,沈敦和联合中英法美德五国代表,于1904年3月10日在上海英租界工部局集会,宣布成立上海万国红十字会,它的成立,同时宣告中国红十字会诞生。
为了彰显“中西合办”的特色,上海万国红十字会采取董事会制,由45位中外董事组成,并从其中再推举9名“办事董事”,负责上海万国红十字会各项事务具体执行,其中西方董事7人,中方董事为沈敦和与施则敬。任重事繁,作为中方办事董事之一的施则敬,深感会中缺少中方力量,力邀任锡汾加盟,担任第三位中方“办事董事”。
任锡汾接此重任,全力以赴,办理会务。不仅如此,他还举荐其子任凤苞担任上海万国红十字会的总书记员,负责各类文牍及日常会务处理,分担沈敦和等人的工作压力。“虎父无犬子”,任凤苞不负众望,将大小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赢得中外董事一致认可。
日俄战争救护结束后,任锡汾父子及沈敦和、施则敬等12位华人和李提摩太等30位西方人士作为“创始及办事人”,均因勤勉得力受到朝廷表彰,荣获“中国红十字会一等金质勋章”。
建专祠垂范后人
此后,中国红十字会走上了独立发展道路。为了奠定事业发展的基础,沈敦和开办医院,兴办学堂,任锡汾积极协助。
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后,沈敦和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国红十字会万国董事会”,任锡汾被推举为董事,为辛亥救护筹款募捐,提供后援保障。民国时期,任锡汾因年老体衰,逐渐淡出红十字会工作,其子任凤苞接过父亲的衣钵,继续从事红十字事业。
1918年,任锡汾病逝于上海,家乡宜兴的百姓感念他一生行善,“泽被灾黎”,主动集资为他建立专祠,时任大总统徐世昌特赠“遗爱长留”匾额加以褒奖。中国红十字会也因他的“奠基之功”,得以“长留于世”“博爱人间”。
(作者分别为苏州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生;红十字运动研究中心主任,苏州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文章来源:《中国红十字报》 责任编辑:刘思瀚)